协和百年薪火录 | 黄宇光:临床麻醉,每一例都是第一例-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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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12/29 14: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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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和百年薪火录 | 黄宇光:临床麻醉,每一例都是第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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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山下乡知青到北京协和医院麻醉学科带头人,从国内外知名麻醉学家到为民发声的政协委员,他以卓越的专业能力、前瞻的创新思维和高尚的医德师风,努力发挥自身专业价值,培养了一批又一批学科精英,推动我国麻醉学科水平整体提升,将医学人文精神传播到更广泛的群体之中。

从医40余年,无数患者在他的守护下平安渡过手术。他说:“每一例麻醉,都要当作这辈子的第一例来做。”他就是北京协和医院主任医师、教育委员会主任委员、学科督导组组长,国家麻醉专业质控中心主任黄宇光。

英雄不问出处

黄宇光1960年出生于江苏省南京市,打小就勤奋聪慧,小学四年级直接跳级到初一,16岁即从高中毕业,赶上了最后一拨“上山下乡”,1976年插队到安徽省当涂县乌溪公社金庄大队后汤生产队。

“当时我们4个插队知青都觉得要扎根农村一辈子。1977恢复高考后,父亲给我写了一封信说,‘孩子,你应该用更智慧的方式服务社会。’父亲的话打动了我,我开始认真复习,备战高考。”

1978年,黄宇光顺利考入皖南医学院。毕业之际以优秀的成绩留在皖南医学院附属医院麻醉科工作。

1980年,大学时代的黄宇光

当时的医院为了留住大学生,规定只有在工作两年后,才能报考研究生,且只能报考本专业。黄宇光紧紧把握住这次宝贵的机会,瞄准中国最好的医科大学,复习备考。他给北京协和医院麻醉科罗来葵教授写了一封信咨询报考事宜,罗来葵教授亲笔回信,详细介绍了考试科目和要求。罗来葵教授的回信黄宇光珍藏至今。1985年,黄宇光以优异的成绩顺利考取了罗来葵教授的研究生,1988年研究生毕业后留在北京协和医院麻醉科工作至今。

1990年代初,北京协和医院麻醉科合影,前排左一为黄宇光

“在中国最好的医院工作一辈子,我感到无尚光荣、无比庆幸。我最大的感悟就是,协和医院是一个‘英雄不问出处’的地方。不论个人背景,只要正直努力,总能收获成长,实现价值理想。”黄宇光说。

无论行政职务或年资高低,大家彼此之间都相互称呼“大夫”,朴实无华却令人亲切。在黄宇光看来,这是对治病救人天职的敬畏,也是所有协和人最引以为豪的价值理念和身份认同。对病人的关怀流露在捂一捂冰凉的听诊器、为患者掖一掖被角和不经意之间一句句温暖安慰的细节之中,这些发自心底的自然流露,是协和医生的日常习惯和温暖本能。

严师出高徒

“协和对学生和青年医生的严格要求是出了名的,很多时候甚至不讲情面。但回头来看,正是这份严格要求和常态鞭策,才让我有了今天。”黄宇光说。

协和医院麻醉科一直坚持英文早交班。黄宇光上大学后才开始学习英语,基础薄弱。刚进入麻醉科时,因为英文不好,还带有安徽口音,常常在早交班上被“点名”。于是他想方设法弥补短板。一次早交班时,主任批评了喉镜使用后没有及时清洗干净,导致第二天结出“嘎巴”的情况。黄宇光听到“gaba”这个发音,误以为是英语,当天查了一晚上英文字典,把G、K、C开头的字母全部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这个单词,后来才知道,这是老北京方言“嘎巴”。

如今,协和医院麻醉科英文早交班的传统已延续40多年,中青年医生都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科室可以一次性派出众多年轻大夫为国际学术会议做同传,这与前辈们多年的严格要求是分不开的。

读研究生时,作为副导师的罗爱伦教授叮嘱黄宇光:“北京协和医院的麻醉科要和国际接轨,更多地走上国际学术舞台。”1991年,黄宇光被选派到美国犹他大学麻醉学系做博士后研究,师从K.C. Wong教授。黄宇光将学满一年回国的想法写信告诉了罗爱伦教授,罗大夫回信督促道,“你在美学习安排,我希望能整整两年”,并要求黄宇光回国后英文达到可以在国际交流时现场翻译的水平。黄宇光铭记老师嘱托,在美期间努力学习英文,终于过了语言关。

左起:罗爱伦、K.C. Wong、黄宇光

黄宇光的美国导师K.C. Wong是美籍华人。他担任科主任24年,管理着100多人的团队,并连任两届国际麻醉研究学会主席。K.C. Wong热爱中国,对麻醉学系迎来的首位中国内地年轻人更是给予父亲般的关照。黄宇光充分把握学习机会,高标准完成了心肺复苏相关研究,论文先后发表于美国和英国的权威麻醉杂志,并在美国麻醉年会上报告。这段宝贵的学习经历,让黄宇光与K.C. Wong结下了亦师亦友的深厚情谊。

回国后,黄宇光聚焦临床难题开展大量创新工作。在国内率先探索肌松药用于重症肌无力(MG)患者麻醉的安全有效剂量,改写了教科书上MG患者禁忌使用肌松药的传统观点,与多学科团队斩获1999年度卫生部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1994年率先在国内推广患者自控镇痛(PCA),协助罗爱伦教授主编完成国内第一本PCA专著,于1996年分别获得教育部科技进步奖二等奖和中华医学科技奖三等奖;1999年国内率先将神经刺激器定位技术用于外周神经阻滞和术后镇痛。

2013年,黄宇光当选国际麻醉药理学会(ISAP)主席,成为该国际学术组织的首位中国内地主席;2016年起,连任两届世界麻醉医师协会联盟(WFSA)常务理事,让中国在国际麻醉领域及国际学术组织中拥有更多话语权;2018年,被爱尔兰麻醉医师学院授予荣誉院士称号,成为继罗爱伦教授之后协和医院又一获此殊荣的麻醉学界领军人才。

黄宇光担任ISAP主席

黄宇光被爱尔兰麻醉医师学院授予荣誉院士称号,并与爱尔兰麻醉医师学院院长凯文·卡森教授(中)以及美国麻醉医师协会主席梅森教授(右一)合影

从“惟有青年多壮志,不负时代奋有为”的热血青年,到今天的中国麻醉学科领军人物、国际著名麻醉学家,黄宇光说:“我始终铭记协和的栽培,感谢罗爱伦、K.C. Wong两位恩师的教导。‘千里马常有,而伯乐难寻’,没有环境的熏陶、前辈的提携,我不可能走得这么远。”

带好团队,一起强大

麻醉科是高风险的临床科室,工作强度大,协作科室多,但北京协和医院麻醉科手术室的氛围始终是那么的阳光向上。黄宇光提出,“一流管理靠文化”,自2006年起担任科主任16年,黄宇光不仅传承和进一步塑造了科室的人文氛围,更践行了“让老年人拥有幸福的晚年,让年轻人拥有可期的未来”这一温暖的人文科室理念。

黄宇光将科室每一位老专家的健康状况都放在心上,当作自家的老人一样呵护。赵俊教授2021年住院时带上了呼吸机,但状态还不错,看看报纸,踩脚踏车锻炼肌肉,2022年仙逝,享年96岁。罗来葵教授住在老年公寓,一次黄宇光带着母亲前去看望,没想到两位老人相谈甚欢。“我的母亲去年离世了,但我还有罗爱伦教授这位‘老妈’。”罗大夫的出生年月日、家庭住址、电话座机和手机号码,黄宇光都背得下来,现在罗爱伦教授住在家里,科室安排了专人负责和专业医疗加以照护。

黄宇光88岁的母亲曹义珍与95岁的罗来葵教授相谈甚欢

罗爱伦、黄宇光一同登上观礼台,参加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大会

对待青年人,黄宇光是一位有松弛感的“教练”,用倾听、理解、激励和陪伴培养出大批阳光自信的“运动员”。他说:“当运动员时要自己努力出成绩,当教练员就要努力培养造就运动员努力超过自己。医务人员都是优秀的高级白领,科主任的任务就是用好每个人的优点,发挥其最大的专业潜质,让大家实现自己的价值,让幸福、快乐的医务人员把满腔热情自发地、源源不断地提供给我们的服务对象——广大患者。”

“让传承成为习惯,让创新成为必然。”这是黄宇光作为科主任的坚持。近年来,麻醉科着力发展疑难危重罕见病麻醉、老年麻醉、机器人手术麻醉及内分泌外科麻醉等特色方向,为多学科复杂手术提供了坚实有力的支撑。

如今,黄宇光把科室管理的交接棒顺利交给了申乐、许力领衔的新一届科室核心组。“一个‘申申快乐’,一个‘许许给力’。人才培养至关重要,要让有为者有位。协和熏陶价值连城,这是学科勇立潮头、持续引领的保证。”

黄宇光(前中)带领团队参加WFSA世界患者安全日专题视频交流活动

统计显示,2024年,我国完成手术量达9千万台,预测未来年手术量将过亿。我国现有11万名麻醉医生、3万名麻醉专科护士,尚未满足现阶段需求。在我国,麻醉医师人力不足和工作疲劳、认可度不足的情况依然存在,学科发展和人才培养任重道远。

作为中国医师协会麻醉学医师分会会长(2008-2011)、中华医学会麻醉学分会主任委员(2018-2022),黄宇光高度关注麻醉医师短缺、基层麻醉专业凝聚力不足,以及全国麻醉专业发展不充分、不均衡的问题。作为北京医学会麻醉学分会主任委员(2012-2015),他在北京开展“大手牵小手”行动,北京市39家委员单位各自签约3至5家基层医院,北京市近200家医院纳入这一体系,带动基层发展。2015年医疗人才“组团式”援藏开展以来,他6次深入西藏自治区,指导团队成立西藏自治区麻醉质控中心、建立西藏首个麻醉恢复室、创办麻醉疼痛门诊,为当地培养了一批麻醉骨干,雪域高原实现了从“缺医少药”到“精准安全麻醉”的跨越。2024年,他和麻醉界5位全国政协委员前往河北正定县调研,与8个县医院科主任深入座谈,了解实际困难,更好建言资政。

黄宇光提出“四个麻醉”,即“安全麻醉、学术麻醉、品质麻醉、人文麻醉”,倡导“一起强大”的理念,在中华医学会麻醉学会增设基层发展学组,推进全国麻醉学科优质资源的扩容下沉与均质化发展。

面向世界科技前沿 持续攻坚克难

科学以发现洞察世界,技术以创新改造世界。在当今时代,科技创新已日益成为驱动学科发展的核心引擎。

2000年,在任洪智等前辈和医院的大力支持下,黄宇光协助科室创建麻醉科实验室。黄宇光至今还珍藏着当年在国外学习期间,任洪智教授写给他的信:“小黄,近好!我以前学的是临床,实验室是外行,只有寄希望于你,相信以后我们会有一个好的开端。哪怕是艰难的开始,只要有开始,就有希望。”今天的麻醉科实验室已发展为拥有生物工程、分子生物学相关设备的先进科研平台,为麻醉学科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推动学科不断探索创新。

任洪智教授1992年写给黄宇光的两封书信

自2003年起,科室聚焦神经病理性疼痛等研究方向,在基因组学、蛋白组学和分子生物学等领域展开广泛研究,获批十余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黄宇光紧盯世界科技前沿,在麻醉与肿瘤预后、疼痛机制与干预、血液安全与不良反应等领域开展系列原创攻关,近五年学术影响力在全国麻醉医学领域学者榜单中名列前茅。

黄宇光团队先后在《柳叶刀》杂志发表的论著

2019年,他作为通讯作者,在国际顶尖期刊《柳叶刀》(The Lancet)主刊发表了区域麻醉与全身麻醉后的乳腺癌复发比较的国际多中心研究成果,显著提升了中国麻醉学界的国际学术影响力。2022年,他作为并列通讯作者,与克利夫兰医学中心等在《柳叶刀》(The Lancet)主刊发表了关于术中患者低体温风险防治的国际多中心研究,揭示术中低体温(35.5℃)与正常体温(37℃)患者的结局性指标间没有显著性差异,提示术中对于患者核心体温原则上应维持在36℃以上,在遵循现有指南的基础上,患者的核心体温至少不应低于35.5℃。

在全国同道的共同努力下,目前,我国在麻醉领域发表论文的数量已连续多年位列全球第二,占全球麻醉专业论文发表总数的25%左右,成果质量明显提升,专业影响力日益扩大。

为生命和尊严护航

黄宇光强调:“对患者永远要有同情心,切实做到换位思考。”

每每遇到为小患者手术,黄宇光就会化身“哄娃达人”,用外科手套吹两个气球,再画上笑脸,以消除孩子的紧张情绪。孩子笑了,麻醉就顺利,家长也安心。这个用钱买不到的玩具背后,凝聚的是医务工作者对患者发自内心的关爱。

黄宇光用手套吹气球,鼓励勇敢的小患者

作为国家麻醉专业质控中心主任、我国麻醉学科领域行业规范的制定者和引领者,黄宇光持续推动制度建设,为医疗质量与安全构筑坚实堤坝。2008年,他倡导实施WHO“手术三方核对”制度、麻醉不良事件上报和改进(PDCA循环),2013年倡导建立临床用血预警系统。时至今日,这些举措已成为行业共识,深刻改变了我国临床麻醉实践。2015年,他带领国家麻醉专业质控中心制定并推动原国家卫生计生委发布“麻醉专业医疗质量控制指标”,2022年再次主持修订。这一指标体系的建立与推广,构建了覆盖全国的质量管理与安全监测网络,极大提升了我国麻醉医疗的同质化水平。今年8月,黄宇光被推选为中华预防医学会血液安全专业委员会候任主任委员。

疼痛在医院里很常见。但黄宇光认为,不应对患者在疾病和治疗过程中的痛苦司空见惯,“要想办法让患者少遭罪,让患者在诊疗过程中有尊严。”

他把减少疼痛、舒适化医疗作为自己的长期攻关项目。在美国学习期间,他发现很多患者身上佩戴一种可由患者自行控制药物剂量的镇痛泵。相比打针这一传统的镇痛方法,这种设备更人性化、更便捷、更有效。1994年,黄宇光率先在国内倡导和践行患者自控镇痛技术,如今,这一技术已成为全国医疗机构术后镇痛最为常用的方法。患者不再那么痛苦,害怕外科手术的观念也自然而然得以改变。

《人民政协报》对分娩镇痛提案的报道

黄宇光接受CCTV采访

当选全国政协委员后,黄宇光的第一份提案就是“分娩镇痛”。这份提案在2018年全国两会上备受关注,成为“两会好声音”,获得了国家卫生健康委的认可与采纳。2018年年底,全国912家医院被国家卫生健康委纳入分娩镇痛试点医院,这项惠及孕产妇的医疗技术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广。作为全国首批试点医院,2024年,北京协和医院的分娩镇痛率已达84%。今年6月,国家卫生健康委会同国家中医药局、国家疾控局发布《关于全面推进分娩镇痛工作的通知》,通知要求,2027年底分娩镇痛将在在全国二级以上医疗机构全部普及。越来越多的母亲将告别分娩时难以承受的痛苦。

怀着“我将无我”的赤子之心,黄宇光积极参政议政,现任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常务委员、第十四届北京市政协常务委员,并担任中央统战部党外知识分子建言献策专家组成员及海外联谊会常务理事。

履职期间,他先后提交了包括“建议将产前检查和分娩镇痛纳入独立医保报销目录”“建议在国家企事业单位优先恢复托儿所建制和福利”“构建符合中国国情的冰雪运动医疗救治体系”,以及“建立老年患者医疗绿色通道”“教育资源要递增式向二孩三孩家庭倾斜”等高质量提案,引发了广泛的社会反响。他把“一老一小”放在心上,把民生放在心上,将专业智慧转化为服务国家重大需求的具体行动。

回顾40余载从医生涯,黄宇光说,人生就像一首《插秧歌》: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可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近半个世纪过去,父亲当年的嘱托,如同为他绘就的人生地图,今天,他将这份地图化为履职路上一个个坚实的坐标,完成了对这份期许最深刻、最持久的回应。

 

人物介绍

黄宇光,北京协和医院麻醉科原主任。现麻醉科主任医师、博士研究生导师、教育委员会主任委员、学科督导组组长;北京协和医学院麻醉学系主任,国家麻醉专业质控中心主任;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常务委员、第十四届北京市政协常务委员、中央统战部党外知识分子建言献策专家组成员。

1960年7月4日生于江苏省南京市。1983年本科毕业于皖南医学院,分配至皖南医学院附院麻醉科工作。1985年考入中国协和医科大学攻读硕士研究生,1988年毕业分配至北京协和医院麻醉科工作,历任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1991-1993年赴美国犹他大学麻醉学系做博士后研究。1996年任硕士研究生导师。2002年任博士研究生导师。2006-2022年任北京协和医院麻醉科主任。

曾任中国医师协会麻醉学医师分会会长(2008-2011),中华医学会麻醉学分会主任委员(2018-2021),国际麻醉药理学会(ISAP)主席(2013),连任两届世界麻醉医师协会联盟(WFSA)常务理事(2016-2023),2018年被授予“爱尔兰麻醉医师学院荣誉院士”称号。

在我国临床麻醉质控与安全、疼痛机制与干预、血液安全与不良反应、麻醉药创新和转化、麻醉与肿瘤预后、麻醉多学科加速术后康复等领域作出突出贡献。承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8项、卫生行业专项基金2项和科技部科技创新专项,获发明专利和实用新型专利6项。以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在《柳叶刀》等杂志发表SCI论文100余篇。主编主译麻醉学专著40余部。牵头制定多部麻醉行业标准、专业指南和临床规范。任《临床麻醉学杂志》总编辑、《麻醉安全与质控》主编、《协和医学杂志》副主编兼执行主编、Anesthesia & Analgesia(中文版)主编、European Journal of Anaesthesiology(中文版)主编。

1998年获吴阶平医学研究奖、保罗·杨森药学研究奖二等奖。1999年获卫生部科技进步二等奖。2007年获教育部科技进步奖二等奖。2008年获北京市科技进步三等奖。2008年获中国医师奖。2014年当选第六届全国优秀科技工作者。2015年获国家卫生计生委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称号。2017年获评北京市优秀教师。2022年获评北京市教学名师。2024年获评首届国家杰出医师。

曾任第十三届全国政协委员,第十二、十三届北京市政协委员。先后完成十余项政协提案和社情民意,分娩镇痛等多项优秀提案产生了深远社会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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